第二十章
他让谁走谁就得走(1)
"程维高秘书的能量太大了。"一位在河北省担任过副省长的老干部告诉记者，"李真可不得了，你知道李真当时的能量大到了什么程度？让谁当厅级干部，写个条子就能解决；让谁当处长，打个电话就行。一个秘书就能有这样的权力？"河北省委一位领导披露："河北省级领导的升迁，甚至都有李真背后的操作。最具代表性的是原省委吕秘书长的变迁，她曾经当过河北省某县委书记、某地区行署专员。由于她工作成绩特别突出，被提拔为河北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
在八十年代中期，吕某在任某县委书记时，她曾在中央一权威刊物上发表了一篇《还是社会主义好》的文章，该文章后被外电广为转载报道，外国人据此推断：中国邓小平还要走社会主义道路。她因此声名鹊起。
李真在省委办公厅工作时，对这位严格要求自己的秘书长心怀不满，曾露骨地对这个秘书长说："你当秘书长，还不是我一句话"。
以李真所在的省委办公厅而言，更直接的晋升途径是，当上省委秘书长，成为常委进入班子。但现实的情况是，这一位置对李真而言，可能最困难。当李真正为争取"副厅"的级别时，这个位置已经有了人选，这就是吕秘书长。
后来在省委常委会上，讨论李真升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时，这位秘书长也投了反对票，她阻击了李真，对此李真对她一直怀恨在心，寻机报复。
结果在后来的省委领导班子调整职务分工时，吕被免去了秘书长一职，仅剩下一个空头常委的虚职，协助省委某领导抓农业和农村工作。不过，最后结果是，这位秘书长又调出了河北省。她调到了某省任一市委书记，她凭着个人的超常能力和出色的工作实绩，随后又荣升为某省副书记。
另一个例子是：原省委常委、某市委书记，她因阻击李真升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李真暗中操作将她调走，去了京城一个无实权的单位任职。
另一个是原省委组织部长后任省委副书记的曾某，她因在考察李真任职资格时，提出了李真任处级仅一年零四个月，不够规定的两年，不能晋升为副主任，发表了对李真不利的意见，随后她调到了东北某省任副书记，后来因工作实绩突出又调回了北京。
还有一个例子就是：原省政府的某副省长，因阻击李真调入省政府办公厅当秘书，李真从中操作将他调走，他去了京城一个无实权的副部级单位任副主任赋闲，现已退休。
李真自己说：在他做到省委办公厅副主任，河北第一秘的时候，他把秘书权力运用达到了顶峰和极限。这在河北乃至全国实属罕见。他对权力的运用，远远超过了他本人的职务和级别。副省长、副书记要找省委书记，先得向他打招呼，否则甭想见到书记，李真对副省长副书记一般都不放在眼里。在省委常委中，除了书记外，李真把其他的常委都不会放在眼里的。
河北省的一位全国人大代表说：李真当秘书的时候很不简单，每年全国开两会期间只要他一来，一批新闻单位总要到河北团来采访，并发表许多关于河北团讨论情况的文章。李真如果不来，中央主要新闻单位就很少有到河北代表团来采访的，来与不来情况就大不一样。
省政府一位处长披露：1997年党代会召开在即，李真看到和自己服务的领导一块儿提拔起来的人大都升迁了，他想使自己服务的领导也如愿高升，以便为自己的仕途提供方便，于是亲自出马进行活动。据省委书记程维高在全省厅级上干部会上讲：我进入不了中央的主要原因是因为年龄问题。因此，在党的十五大上他仅当选为中央委员。
对程维高进入不了中央的原因有多种说法。省委的一位副省级领导给出的说法是：1994年河北省衡水地区农业银行发生了金融诈骗案，该行被国外金融骗子诈骗走150多亿美元，相当于我国外汇储备的三分之一。大案惊动了中央，中央很着急，急令河北限期破案，将款追回。结果大案告破，诈骗资金被追回。在追究有关领导的行政责任时，按上级的要求：应撤销河北省某银行领导的职务。但河北省的处理结果却是：将某银行领导调往省政府任秘书长，不降反而升了官，这令上级主管经济的领导很恼火，在公开场合明确表示：河北省欺人太甚了！因此在程维高要升迁时，上级一些部委的领导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受到了来自上面的阻击，所以程未能如愿。
1998年初，全国即将召开"两会"，李真又想让自己服务的领导进入上级人大、政协当领导，他又开始活动，结果得到的结果还是不能。全国两会闭幕后程维高回到了河北，在给全省副厅以上干部大会上，传达全国两会精神时某领导给人们
他让谁走谁就得走(2)
的解释是：维高同志超过了中央规定的年龄上限，年龄偏大，因为年龄问题维高同志没能进入中央，而不是由于其他问题。有的人说维高同志没进入中央，被气的面部都瘫痪了，这种说法是没有根据的。
这两条路都走不通了，李真眼看着自己服务的书记年龄到了中央规定的省委书记不能超过六十五周岁的上限，书记仅剩下半年多的时间了，只能在河北进行活动安排了，于是李真出面活动给他安排了退路，他任省委书记兼省人大主任，到了六十五周岁后再退到省人大去当主任。面对一片反对声，为防止选举不出意外，李真利用自己还兼任省委办公厅副主任职务的便利，将过去集体统一上台投票的老办法，改在由各代表团分片设投票箱分别进行投票的办法。出了问题由各代表团的团长负责，拿各市委书记试问，用这个方法，果然奏效，程维高以百分之八十九的得票率顺利当选为省人大主任。李真还为书记安排了其他事。经李真操作，一个年轻有为的省领导被调走；尔后一个很有能力的省领导也调它处任职。
随后全省各地市换届选举在即，在省直厅局、全省各地市副厅级以上干部大会上，省委书记程维高讲道：有些人到上面去告我的状，这些人有政治阴谋，他们背后一定有人指使，我不怕他们告，在河北还是我说了算。这次各地市换届，我要动五百多名省直和各地市的厅局级干部。考察一个干部不光看你的工作实绩，关键还要看你是否同省委保持一致，是否听我的话。最近有冀东某市委书记，不听我的话，调他到省人事厅当书记他不去，那好吧，我把他安排到省某学校去当第四副校长了，让他去好好学习学习去，如果这个岗位他还不去的话，那就什么位置也不安排了，谁若不听我的话，他就是榜样……
在全省各地市换届选举前后，他们调整了省直和各地市五百多名厅局级干部，各地市几大班子主要领导大都换了人。半年后程维高退出了省委书记的位置，平安顺利地进入了省人大当主任。用河北省委一位老领导说的话是：程维高是转而不退，退而不休。这些都是李真精心操作安排得到的结果。
李真在权力的操纵和运用上总是高人一筹，但李真的权力愈大，权力愈广，反对派愈多。李真这个权力系统的高手，面对一片反对声毫无办法，只好激流勇退，转到国税系统偏安一隅，再图发展。
后来李真通过个人在国税工作的实绩和能力，以及自己在权利上的运作，他又成为全国国税系统和河北省的省部级双料后备干部，为自己梦想成为政府阁员的副总理和一任封疆大吏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他任国税局长后，大胆改革、工作出色，嬴得上级领导的关注。据传说1997年他曾作为河南省常务副省长的人选被推荐到上级，随后他通过自己运作，他还成为了国家税务总局和河北省的双料后备干部纳入上级视野。
李真在权力体系里的作为，是被广泛议论的话题。曾经与李真同是柴沟堡师范学校物理系四班的同学、现已经是某市市长的一位官员说：李真是一个天生的政治人物，至少看上去是这样。政治人物的权力以及"权力尊严"，在李真做秘书时获得了最充分的培植，而在做国税局局长时得到了最充分的展示。
河北省法院的一个曾经接触过李真的处长告诉记者，李真在做秘书时负责督察工作，所有督察结果都由省里各单位向他汇报，而省里领导听取督察结果也由李真告诉他们。在他向李真汇报时，李真连头都不抬一下。事实上，对排场的讲究，李真在做秘书时即有了足够充分的认识，有所不同的是，那时候的李真仍然囿于秘书之位无法张扬。
李真在河北权力体系里素有"河北第一秘"和"二书记"之称。李真的姐姐也特别强调李真的这份能量。她评价说：李真做秘书，在全国范围内，也是前所未有的。